俞均鹏,
徽州漆器世家第四代传人。在他的家里,我们有幸近距离欣赏到被称为“奢侈艺术”的徽州
漆器工艺品。
锡质胎骨的葫芦状花瓶,在见到的第一眼,就让人眼前一亮。大红底色上,随意却不显杂乱地散布着绿色、金色等点缀花纹,不同色系的撞击,分明却不强烈,温和之中叫人陶醉。而真正的震撼,是拿入手中。那一刻,世间再无其他温润。
“漆是有脾气秉性的。”面对我们一脸震惊的难以置信,俞均鹏笑道。
“和玉一样?”说到器物的生命感,我们第一反应,想到玉。
“一样,也不一样。一样的是,就像你说的,玉有它的生命,漆也有属于自己的性格和意义。不一样的是,玉是天然而生,而漆,既讲究天然成分,还要有特别的制作工艺。”漆器传人说起漆,三句不离本行。
为什么徽州漆器,既美观又温润?还得回到它的材质和制作
技艺。
徽州漆器,使用的是
大漆。何为大漆?或许是传统漆器行业对它的特别称谓。大漆,其实就是生漆,是从徽州当地的一种树上提炼下来的液体。这是一种纯天然、无任何污染的漆质。相比较于一天能做多道
工序的化学漆,使用大漆制作的工序更为严谨复杂,通常一天只能做一道。
“大漆天然无污染的品质,是化学漆无法比拟的,除了我们感受到的温润,大漆原生的健康品质对于徽州传统漆器来说,也是十分重要的。”
“好的大漆,做出来的东西,无论是质感,还是光泽,都会让人觉得舒适、享受。波罗漆就是以大漆为原料的一种典型徽州漆器工艺技法。若要溯源波罗漆这项技法,可以追溯到三国时期。而徽州漆器的波罗漆工艺,主要兴起于南宋。清朝的时候,我的曾
祖父通过使用这项工艺,成就了不少作品。然而,随着民国之后一直动荡的社会环境,这项技艺在徽州漆器的历史中,曾黯淡了一段时间。一直到1978年,我的爷爷重新恢复这项技艺。”
说到家族工艺,俞均鹏已经不像祖辈那样视为秘笈、鲜于分享。
“现在说这个已经无所谓,这个时代信息这么发达,人们了解的渠道也很多。但是,在古代,这个还真的就是秘笈。我的曾祖父,就是凭借这个原料,加上他独创的工序,成就了不少徽州漆器的代表性作品。”
徽州俞氏漆器,早在百年之前,就得到了上层主流文化的认可。作为家族传人,俞均鹏对此充满自豪;同时,也倍感压力。
“曾祖父俞德魁的漆器成就,在今天来看,是徽州漆器不可逾越的一段历史。这些对我们家族来说,是莫大的荣光。1978年,祖父俞金海在恢复了波罗漆工艺的同时,又挖掘了漆砂砚的制作技艺,因此被尊为‘楚漆国手’、‘功同天造’。这在漆器发展史上也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。如今,技艺传到我手上,该怎样更好地传承、弘扬,同时创造出新的成绩,是我作为家族传人的责任,也是使命。”
如果说有什么是跟历史联系最密切的,那么一定是当下的传承和未来的发展。当历史的光芒成就连接上未来的振奋更兴,便有了当下的全心致力。
“五彩缤纷” 波罗漆花瓶
俞均鹏便是徽州漆器当下最全心的致力。波罗漆、漆砂砚在他看来固然伟大,但却不是他作品唯一的表达。细看他的作品,会发现,质地是不变的温润、光亮;纹理却与老辈物件有着很大的不同。看起来更大气、更时尚,甚至有些许“西方品味”的意思。
2016年,俞均鹏创作的波罗漆花瓶《金玉满堂》,被清华大学美术学院收藏。
同年,俞均鹏创作的漆砂砚作品《回眸》被中国工艺美术馆收藏。
俞均鹏作品《鹅形漆砂砚》,2016年被湖北美术馆收藏。
俞均鹏作品《葫芦形漆砂砚》,2016年被湖北美术馆收藏。
“每个时代有每个时代的印记。老辈在他们所处的时代环境中,用智慧创造的技艺方式,我们首先当然是继承;同时,我们也要深刻明白到,我们所处的时代,同样需要留下我们特有的印记和影响。现在信息已经高度发达,文化也在积极融合,我们要做的,就是在传承的基础上,去创造更多机会、制造更大影响的人生美学。我会考虑,将徽州漆器与其他艺术形式进行结合,例如景泰蓝、竹木雕刻等等。有句话怎么说,只有想不到,没有做不到。”
徽州漆器的当下,俞均鹏正在努力;
徽州漆器的明天,更值得我们期待;
来徽州小镇,遇见徽州漆器,预见徽州漆器的未来!